致圣母玛利亚


我曾因你和
你的儿子
痛苦不堪,圣母呵,
从我听到他,
在青春时代;
不仅仅先知,
就是寻常百姓
也受命运制约,因为我
某些颂歌
原本想唱给
至高无上的天父,
却已被忧郁吞噬。
而圣母呵,我却想
为你庆祝,乡音的
动人之处理当
无可指责,
当我独自走向
野百合花盛开的
田野,无畏地
走向繁密又
高耸入云的
古老森林,
西方世界,
主宰世人的
并非别的神灵,而是它,
超脱万物的爱
在你腹中生下
神灵之童,他周围有
女友之子,取名约翰
其父寡言,大胆的约翰,
说话有力而
善于表达
各民族的敬畏
主神的雷霆
和大雨如注,
规章条例固然好,然
正如龙的牙齿,会撕裂
和杀死生灵,一怒之下
小民或国王都会越轨。
而神所垂爱的人
天性沉着。而后,那两位
死去。……你自己也以
坚强的灵魂悲悼和目送两亡灵。
在将来的
神圣之夜当有人缅怀过去
为无忧无虑地睡着的孩子
为茁长成长的孩子操心
你微笑而来,问,有你圣母在
他还何忧之有。
你永不会忌妒
那萌芽期的日子,
因你总期盼,
儿女们日渐长高,
高过母亲的身子。你从不爱
留恋过去,
前辈嘲笑后辈。
谁不爱缅怀
先贤,讲述
他们的事迹,
而当鲁莽之举发生
不思感恩,招来怨恨,
愧疚万分,老人恨孩子。
因而圣母你
才保护
幼苗,每当
北风吹来,毒露飘零,或
干旱肆虐太久,
每当它们活生生地
倒在锋利的
镰刀下,请给再生。
但愿弱不禁风的
新枝嫩叶决不要
为我四下尝试
分散其精力,但
多加选择方为强者。
恶乃虚无也。这点
应该明白。
为使生下了白天的
奶妈她
不至于迷茫,过于
羁留家乡,畏葸不前
长坐母亲的怀抱。因为
她所继承的财产大矣。
首先要珍爱
原始生态,系神灵缔造,
遵循纯正的法则,让
神灵的子孙
得以畅游
山岩下,牧场肥美
幽泉奔涌,
为你,圣母呵,和
你儿子,也为别的神灵,
让诸神不至于
仿佛向奴隶强取
他们要的贡品。
而在边境处耸立着
枯骨山,今人这样
称呼它,古时它叫
奥沙,托伊托堡
也就在那儿,智慧的泉水
随处可见,因为
诸神都
庙宇
别太顾忌恐惧的袭来,
因为你不会,仁慈的女神,
而有一群昏聩之族,既不爱听
一位半神,也不爱见一位天神
与世人同在波涛中显现,也不
敬重纯洁的无时不在的主神
那或模糊或明朗的面容。
但当不可救药者
成群地
放肆
这与你又何妨
歌声呵,纯真之音,诚然我,
我会死去,而你却
另辟蹊径,嫉妒者想挡路
也只能枉费心机。
在未来的岁月里
你若遇见了善人,
请问候他,他会想,
我们的日子想必
曾充满幸福,充满痛苦。
人人都这样
另有一点
要阐明。兹因
幸福的光临
有点太突然和
孤独,使我茫然
在拥有中
还求助于荫处,
兹因你曾
试图为世人
塑造神的形象,
言论何用?我曾持此见,仇视言论,
必然吝惜慰藉心灵的生命之光。
远古以前天神们
就主动昭示
如何把诸神的力量延续。
而我们要迫使
厄运就范,为胜利之神,即
解放之神挂起旗子,因而你也
派来神秘的福音。他们神圣
又光彩照人,而当神灵
与我们朝夕相伴,奇迹
成司空见惯,泰坦族之王
便会来抢走圣母之物,
这时更高的神会助她。


作者
荷尔德林

译者
顾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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