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古代猎人将自己退役的老马
总是放还大自然。而这样的老马
也定然不再还家,
也定然不再回头,
也定然不让人看到自己
奄奄一息时的丑陋。
向荒原走去的这样的老马的背影
我难于忘怀。
假如说,倒毙的老马与死亡的肉体一般只会在心境留下“丑”的印记,这也许仅在于生灵总是习以否定的判断对待死亡之故?
我视生命为宇宙之诗。
我视生命现象为宇宙原始诗意的冲动。
而这种诗意的冲动无一不表现为万类蓬勃的生机。万类蓬勃的体态因之也总是美的。固然,也有人以玩赏腐尸或咀嚼痛苦的死亡为艺事,但在其貌似超脱的背后隐喻的反而是对尘世生命的加倍肯定。——以否定的审美方式对生命价值给予诗意的肯定。
而道学家以阳萎为美,以被阉割为高雅,以裸而健的人体(敏感到包括象征义的兽体)为罪恶,以情欲为龌龊,以病态的心态为荣,由此而生的道德之争迄无休止。
古代猎人放归于大自然的老马确信死亡的肉体只能使美的感受者留下难堪的印记,于是在孤独的老境中孤独地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点,走向封闭的死。
而美永远地留存下来,谁也未能屈辱,谁也未能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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