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笑容透明如蜻蜒的薄翼。
再一次,他检视轮胎、防滑链、工具箱、面粉……和氧
气瓶。
他说:封雪融解了……那里正在修造一座桥。
他擦一擦手,启动这荒古之马。
他回身向妻子颔首微笑。
他去了,追随自己的车队,向着高山之区,向着冰的巨
型金字塔所立起的那片绝域
一去就是一百二十天。
他说:那里正在修造一座桥。
他似在漂流而去。
他穿过时光的孔隙,向上,向上,向上……
像一条被窒息的鱼。
他穿过朝圣者最初走来的道路。
驰过了野牛的领地和雪豹世袭的辖区。
驰向万水之源。
他说:那里正在修造一座桥。
听到引擎如醉,在喘息。在颤抖。
在不绝地挣扎、呻吟。
好像听到了《雷和火进行曲》、《婚礼进行曲》……
《加冕进行曲》……
好像听到了《庆典进行曲》、《威风堂堂进行曲》……
好像听到引擎在嘶喊:“我们本不必去!”
而他——依然穿过时光的孔隙,向上,向上,向上……
像一条被窒息的鱼。
他感到眩晕。他感到愤怒。
他看到头顶的日光蓦然向他神圣地一泻,
如一束垂落的丝帛。
如母亲的
一排牵向机杼的金线……
他的双眼璀璨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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