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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方到东方,
那些逶迤而去的条状的钢铁
带有工业润滑油的异常的气息,
横过桔红的、杏黄的、钙灰色的土地,
冲淡着那里固有的乡俗和一切的惰性,
是沉思的、是健美的、是轰鸣的,
也是权威的……
轨道,不可磨灭。
不可磨灭的
是轨道的记忆和憧憬。
从乡土到乡土,
原是古老而芜漫的荒野,
是农神的牤牛
以一排低昂的锐角拓出群雄逐鹿的
疆场。在如是深广的背景,
有过含怨的琵琶,
有过喋血的美人,
大漠风月
印满了舍身求法者们彳亍的行脚
和千里明驼的足迹……
轨道,不可磨灭。
在我们的记忆和憧憬里
萌动的轨道不可磨灭。
当孕足了历史的期待,
那些条状的钢铁才终于
为这桔红的、杏黄的、钙灰色的国土
装备了钢铸的不可摧毁的意志,
延亘在黑夜与黑夜之间,
将乡村与乡村牢固地盘错,
让小路与小路结成链组,
是沉思的、是健美的、是轰鸣的,
也必然是权威的。……
轨道,不可磨灭。
轨道的萌动
在我们的爱憎里不可磨灭。
是从祖父的祖父以来,
我们就这样地跋涉着了。
循着那些逶迤而去的条状的钢铁,
呼吸着那些钢铁组合的条状的运动,
披一身烟灰火屑,
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起点,
阅尽了世间的
一切固有的乡俗和一切的惰性。
我们亦曾喟叹。
但是,我们的轨道不可磨灭。
在轨道和轨道之交织里
欢快的憧憬和艰难的记忆不可磨灭。
工业润滑油的气息不可磨灭。
轨道,和我们对轨道之炽热的追求
不可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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