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在写诗的时候睡着了
手松开了刀剑
一行字插在手机屏幕中央:静谧的湖泊
水声微微摇晃
却没人拧紧他胸口的瓶盖
没有人像他那样仓促地做梦
直到洪水泛滥
滴浊着肉身的盔甲
意识巨大的空腔
咚咚作响
男人渐渐清醒过来
想到一些冬天的事
犹如浑浊的水珠
沿着杯壁滑落下来
掉进消失的诗句中:
“如何将水变成琥珀?”
如何取下天空的蓝瓦片
在元音和辅音的内部
引发一场爆炸
舌头上下一碰
就是一枚苦涩的火药
我虚构了它,正如水面
用短暂的波澜虚构了月亮
它和岸边和那些忧愁的脑袋一起摇晃
直到空气也泛起涟漪
没人能阻止活着本身带来的眩晕
我们是一群透明的乘客
正踏入流动的宴席中
当眩晕像碗一样永恒
盛着宇宙无可挽回的激流
我的手比我的心更先饱腹
我的食道比我的大脑更懂思考
当拥抱形成新的锁链
关押住欲火燔然的动物
我是——
我一直都是那匹无聊的马
无聊地奔跑、交合、吃草
妈妈,我们迟早要付出代价
我的手指已经迟钝
被爱细密的牙齿紧紧咬住不放
像拉勾一样,
每写下一个字
就是一次漫长的告别
和一秒钟的朋友
在心里发生小小的恋爱
与争吵
我的茫然是对着杯子、落日
以及游乐场的空旷
当水滴背叛了玻璃
天空合拢、人群沉默
我终于开始写诗
像从未写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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