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老了

看见你老了

透明的空气中一点点变老，一下子变老

空气还是空气，静止比之于流水，从远方到远方

经过你，似乎并不曾掠夺，也不曾带走什么

可是你老了

还将老下去

像目送一个黑点慢慢消逝，我也一直这样目送你的老去

你老了

流水中，不再有刻舟的心

虽然那把在沙中越埋越深的宝剑，梦中还会浮现它的灵光、声音

激越清脆，有冰的寒意

醒来，亦尚有未被吹散的魂魄追随，纠缠不去

可是，老是多么具体的事，随手抓一把雪意，梦境就会知趣地散去

神话里被篡改了灵魂的英雄，先被置换了滞重的肉体

你老了

光从秋的上空打下来，异常清晰

包括眼角安静的鱼尾，包括水面之下浅浅沉淀的沙泥和黯沉

你不可以把它搅起，不可以

秋是安静、成熟的季节

走了很远的路，过往的季节已安睡，所有的梦已在梦中，入土为安

你不可以溯回、惊起，镜中那些已然澄澈、静寂的灵魂

它们已是它们，之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