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悲伤

觉得悲伤

喉头以下盐的腌渍愈深，也许结晶、淅出

起了又落、落了又起的，远不止潮汐

生于朝死于暮，可能更短

一日过尽的，也远不止一生

九曲十八弯的回肠里，最后，河流滴水不剩

甚至是，一滴咸涩的眼泪

你看见那些大的小的鱼游进来，像闯入宇宙的任何一阵风的自由

魂魄藏心，来去完然，不沾无着

只是经过

——于世界的心脏，你目睹它秘密的奇观

或日常

但，彼时你的手正绑钉在十字架上

一整天，一整天白昼溢进了黑夜黑夜溢进了白昼，你的双手

永远绑钉在十字架上

一个等待复活的死人，能做什么

你留下它们透明的魂影，留待检索、追忆

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上帝

可是，鱼不会游回它的影子

尤其，已经太晚太晚的时候

上帝，没有什么会等你，包括意义

上帝，一整天满满的疲惫的无意义，是皮囊里唯一的空气

上帝，眼看的黄昏将尽，黑夜将尽，一生也不过如此

你的双手绑钉在十字架上

上帝，原来活和死的界线并不那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