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这是纳兰容若的城市,
一个满族男人,汉语的神射手,
他离权力那么近,离爱情那么近,
但两者都不属于他——短促的一生
被大剧院豪华而凄清的包厢预订,
一旦他要越过围栏拥抱什么,
什么就失踪。哦,命定的旁观者,
罕见的男低音,数百年的沉寂需要他打破——
即便他远行到关山,也不是为了战斗,
而是为了将辽阔和苍凉
带回我们的诗歌。当他的笔尖
因为吮吸了夜晚的冰河而陷入停顿,
号角声中士兵们正从千万顶帐篷
吹灭灯盏。在灵魂那无尽的三更天,
任何地方都不是故乡。活着,仅仅是
一个醒着的梦。在寻常岁月的京城,
成排的琉璃瓦黯淡于煤灰,
旗杆被来自海上的风阵阵摇撼;
他宅邸的门对着潭水,墙内
珍藏一座江南的庭院,檐头的雨
带烟,垂下飘闪的珠帘,映现
这个字与字之间入定的僧侣,
这个从圆月开始一生的人,
永远在追问最初的、动人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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