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秋已深了，寄出的信件会抵达么？

剩余的白纸摆在桌面——无声的燕子，

无数锋利的切面，将肢解这扇敞开的窗，

肢解那曾经执笔的人。信使总要来的，

来拨响属于春日的圆环车铃，这巴别塔

不老的守卫，会在茂密的声响中认出他，

递给在书房因等待而忙碌的我们。

你起身踱步，任由书页在身旁翻飞，

词形跃入褶皱的信纸，它们已是那么得

旧，你却欣喜于再次捋平彼岸的回音。

而笔尖已在某处踏紧了油门，房间

急旋着皴缩，拥挤的墨渍被一一抹净：

唯余我仍手握苍白的纸券，边角

被轻轻拓上了那枚空心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