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 蚁

天亮后，蚂蚁纷纷出洞

清晨的街，蚂蚁们匆匆走着

严肃、毋庸置疑的表情

穿着黑衣服，却似乎赤裸裸

谁都知道这是工蚁

他们进入隧道，穿越城市

他们上到高速，惯性动作

每一只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我发现一只老蚂蚁

瘦削、皱纹密布的脸

正吃力地跨上自行车

我扭过头

蚂蚁终究会学会视而不见

但这张脸，分明像我祖父的脸

在同类不断地死去中

蚂蚁，掌握了活下去的技能

但从未有一只深究过

为何一出生就有一只肥硕的蚁后

也曾有过质疑，但质疑者死了

我看着擦肩而过

木讷的年轻蚂蚁

发出天旋地转地干嚎

仅此而已……

我也仅仅是一只

不只何时，不知何地

随时就被轻捻而死去的

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