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死亡在这停步。沙雅
你的胡杨林
以站立不倒的姿势迎面拦住了它。
迪力木拉提,只有你知道
最初的男低音出自恐惧于人的黑暗而
钻进萨塔尔的颤抖。
那也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们没有原因的出生。
一棵胡须花白的老树蹲踞着,你的父亲
眺望远去岁月的身影,
它们来自琴弓——你双手沾满的蜜?
烈日下,恭顺的小毛驴并拢四蹄
用沉默向我翻译
戈壁的风,以及
消失的塔里木河滚滚的流淌。
我在一个喉咙的沙子里
翻拣出昔日的钥匙。那里的窗台
还晾晒着龟兹古老的葡萄;
一个妇人在河边呼唤淘气的孩子;
戴花帽的青年赶来黎明的驴车
为了把深夜捉到的闪电
放到恋人油灯谦卑的
光芒之中。
迪力木拉提,音乐把它膝盖的尊贵
留给了你。
萨塔尔把最悠长的回声
留给了倾听,犹如
幸福再次降临——
在歌声缓慢的脊背上,
失踪的人和羊群从沙丘后慢慢露了头:
驼铃叮当,村里的炊烟
袅袅升起,安排着开始变蓝的
星空的秩序……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可怕的受难曲:
维吾尔族人迪力木拉提,歌手阿肯
榨干的胡杨林和
被流沙湮没的家园——
你抱紧萨塔尔宛如抱紧众多生灵
并把伟大的死亡纳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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