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这幢楼,明年就要拆了
前面那幢,后面那幢
后面的后面,整个院子里的楼
都要拆。一开春
这里就变成一片废墟。
这幢楼已经五十年了
从成仿吾到苏联专家,有博士后
也有考研的学生。我
是最后一个房客,两年时间
暖气让我的心干燥,阳台上
厚厚的落叶挡住了雨水。
窗外探头探脑的白玉兰
它的香曾让我迷惑
它再来不及开花了
这也是件好事
千万别等它开花的时候
把它锯断,让人看到
那一树白花花的泪。
鸟儿在枝头上守着这里最后一个冬天
它们不知道钢筋水泥才是城市的宿命
它们和我一样
注定无家可归
这个寒冷的深夜,我总听到
推土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把树木、砖瓦、门窗、家具
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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