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澳洲给我寄来
一头鲸鱼(匿名),附有
一张字条:澳洲正在冷却,你还好吗
我感到我老了,警惕于为陌生人开门
快递员敲门的时候我已经醒来,在床边
蹲守着一只电饭煲熬粥,当然
还没沸腾。他敲门,极不耐烦地
喊我的名字,像敷衍地宣读一个判决
——喊声在走廊引起一阵骚动
想象一群沉默的邻居,旋风一样包围他
从他身上不住地刮下闪光的鳞片
使他感到恐惧的东西总是隐形
反复喊我的名字带有了呼救的意味
他不再敲门,就像全知的侍应生递给他
万能钥匙,而他仍然犹豫于必要的礼节
——能收到鲸鱼的人,定出身不凡
我的粥这时沸了,透过猫眼我窥看他
像个盗猎者,悄悄地等待地下庄家
门在极小的空间里打开,那头鲸鱼
又蓝又深,快要令整条走廊窒息
他递来张单据说请签个字,躲开探头
并开始宣读一本使用指南似的玩意儿:
需要一把梯子,时常检查它的鲸须
它最爱墓碑布鲁斯,以及,需要水
最好能是整个大海的水,他补充道
转而疑惑,仿佛他生来就对水位感到好奇
在我身后正矗立着,那巍然之海
不理会船只出航,不用逃避春天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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