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挽之歌

我想我在你体内听到了水鸟落水的声音

这件事很奇怪，也没办法对你澄清

我开始忙于在暑后摘下中枢上的痂

把风干的无花果码放在床头柜上

你的唇似被凝视的霜打过，没有去吻你

只静静看你快醒来的样子，窗外有雾

飘一些进来吧。你听，有人在雾里

放歌，有人在雨后捕鸟，模仿着啾鸣

转，折：“不——古——忽——”

断裂的斑鸠的吸引，别梦里追问

没有与你去海边旅行终于是件憾事

每次望那座岛的时候，我都会吐丝

从身体里拉出抽屉，把一些关于你的

纸片排列成形。看那些牵马给人照相的

马主人经过，有人设法把自己埋入沙中

有人逆着海浪游入海中。幸好我不饮酒

不用去尝发酵的海水的味道，不用在

夜里看那些无谓开败的花火，我写信

让每个字都湿重，结块，带着咸腥味

让海鸥衔住在黑暗里升起：一盏孔明灯

在南京路上你丢失了一本笔记，你拉住

我的手，原路返回面包店，报亭，照相馆

在人行道等绿灯，焦急，逆流而上撕扯开

人群多么匆忙，那一帧又一帧，像往湖面

打水漂：击掠，漂起，击掠，漂起……

沉落。拉住手，愈用力就感觉到愈快挣脱

沿着你的臂膀往你的心攀爬，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