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

我在你们一再要我相信的平面

在我亲眼目睹的平面

始终站不住脚

我经常向下跌落

经常沉溺

甚至是一张纸

怎么我就站在了它的背后？

光洁的表面

我看到草的肌理

以及米粒般的木屑

我知道简单的快乐

同样难以抵达

到岸之时

便已开始离岸

也想往大庭广众之下

与你谈笑风生

然而有双眼睛盯住那粒木屑不放

然而有个念头追踪上一棵树

然而有只手摸到树表皮的棕色和血液

然而有双脚自动走进森林穿越迷宫

一张广告前

谁站在那里冲你呼喊

谁躲进美女的眼睛里对你微笑

谁什么都不想只要求买单

谁一笔笔绘出一个个英文字母

海，近在窗外

梦落进去

一层层深入

黎明升起

有时我顺利返回海面

有时我彻底沉入海底

我反复打捞沉船

在身体里，幽深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