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

一个月亮，照着工地上的胜景

一个猛然的月亮啊，煎着穷者的黑眼眶

像煎一个生鸡子，邋遢妇女倚着弯曲的铁条和哗哗作响的银练的河

傍晚的工地，如同暮年里的叹息，还有枯死的睡觉

铁钉捶过他们的心，一块豆腐般的小天堂

或者是阿弥陀佛的赤练尘世，小孩，工人，冒失的资本主义情绪

一阵烟来，遛过河水洗净的莽莽家庭，多么类似消失的火灾

悲惨啊，双手着地的劳作，陷在无知里，男与女

在锅灶旁，在同情和仇恨里不做声，一部分铁器在木头中长久的按捺

黑色的早晨早早地来过了，为了御寒而展开的奔跑

突然断开，突然停，黑色的傍晚，一群鲁班的破落子孙

男与女，在靠近河水的地方施洗，一个怪兽般的城，一个猛然的月亮

那些拔地的，那些弥天的，心灵的建筑形式和肉身的屋梁，怎说得清？

只透过两只扳手般的大腿，看见了所有的补丁生活，一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