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理发店

秀秀在街尾开了间理发店

那天下雨，我刚好走到那里

根本没有淋湿 她却要我换衣服

“这件衣服你穿不好看”

“不好看吗？不好看也不用你管”

我拿起剪刀空剪 不理她

她也懒得理我，把衣服垫在屁股下面

雨越下越大 地面全湿了

街上的人跑起来

跑到没地方去了就躲进理发店

秀秀放下手里的杂志

把他们往门外赶

像赶一群小鸡“都回家去吧

别挡住我作生意”

其实她有屁个生意

经常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像这理发店是专门为我开的

忽然一下子挤进那么多人

脸和脸都有点变形

雨使陌生的人们靠淂那么近

但秀秀好像不喜欢他们

是怪他们吗？

这些两个月才理一次发的农民

这些理发的时候经常忘记带钱的家伙

想到这里我突然向她笑起来

她以为我在笑她黑糊糊的牙齿

赶忙抿起嘴巴

回到座位上翻那本没皮的杂志

但她根本看不下去

直到雨停了

她也没有翻动一页

躲雨的人打着哈欠走了

地板上留下一片湿

还有一些平时剪下来的头发

乱糟糟爬的满地都是

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理发椅上

刚才还在看杂志的秀秀

慢慢走到我背后“我帮你洗个头吧

你请我吃两块钱的冰沙”

这时街上到处都是水

但天空干净明亮

我对着镜子 闭上眼睛

感到秀秀这个理发店真好

好像是专门为我开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