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乏术。他跨进家门,垂头丧气地
嘟嘟囔囔。细枝末节的比喻在今天早上
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医生说:
“再过一年,等一些细则出台了……”
剪辫令颁布八十三年那天,他八十五岁。
十天前,他还为母亲的生日唱了一出戏。
他:一个汉人,剪辫子的戏没他的份。
分身乏术。他的演技是全团最好的,
他的家庭是整个社区最糟糕的,这样说
有点揭别人的伤疤。伤疤,哦!伤疤。
“我自己就是一个大伤疤。”他从不避讳
谈论他的过错。“我喜欢我的那些过错,
没有它们,我几乎活不下去;没有它们,
生活真难想象。”他从来没有优越感。
分身乏术。“快乐——是情人和稀粥。”
他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快乐有时,
犹如揪心;快乐的速效救心丸。他的
名字在住院单上具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逃脱出去的是另一个他,他父亲的儿子:
一个旧中国戏子的命运,神圣不可侵犯,
在一片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声讨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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