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肺部咳出一声声
迟暮的哑音,连新的电池
也不能提供足够的
能量和动力。它记不起
第一块砖和最初的子弹
是如何穿透巨大的玻璃幕墙
稳稳停到手心的;
每启动一次按钮,
它就抽搐得更加费劲,像
童年时期在群架中的落败。
他拿起听诊器,仿佛捏着
父亲新长出来的髭须。
扎人的酥麻感透过
二十年的回忆传了过来。
他翻检那个昏暗的箱子,从里头
掏出一件件当年的时髦货色;
他抖落金属片和木头
碎屑,掰开塑料壳子,
找到了电路板下藏着的小零件。
他想起那些画面,想起
假装飘零的往事;
他想起旧时的屋宇、经霜的橘树,
想起一段皮筋和一颗螺丝钉,
想起伤感是如何摧毁了自己
这名玩具医生的心智。
他疯了,填满现成的病历;
他撕开了它的皮囊,散落出
零星的构件。它们是
城堡建筑的废弃物,
带着因拆迁而产生的呼啸,
掉进时间的深潭,露出
半个作思考状的小脑袋。
他拿起听诊器,仿佛捧着
母亲不再奶水丰沛的乳房。
那批旧玩具的触感透过
二十年的回忆传了过来。
这个病恹恹的医生,
他正在自己的门诊里
为自己刚刚挂上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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