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的今天和昨天

1

昨天，你不会咆哮夹着咏叹。那时

你的哭声是蝉鸣。你哭时看我，像大街仰望街灯

“诗在这里！” 我自语。留在你身旁

像锚留在海底。你于是沉默成镜子

你越是沉默，星空就越高远。昨天

你在语言之外。你是笼罩飞鸟和绿树的天空

2

昨天你不是这样。昨天你不会问

“这个我吃了会发胖吗？” 或者， “吃了会死吗？”

昨天你没有语言。但有羊的眼睛

信念从那里出发。你抓到的一切

都被你塞入嘴中。你不说：“恶心！”

你吞吃报纸。呕吐。脸红成猴子的屁股

3

“不！我不去幼儿园！今天下雪了！”

昨天下雪，我记得，你就触摸窗子，像囚犯触摸铁栏

“这是雪。冬天它会飘落。有人

把它当作花朵。有人它把看成上帝的唾沫 ”

你好像听懂了。你更急切地触摸

把世界分成里外的玻璃。仿佛想阻止雪飘

4

三年！三年前你不会挑食。你会把刀叉

塞入嘴中，吐出刚喝的奶

你不会叫爸爸。但我紧抱着你。每天

一小时。你是风筝我是线。或相反

三年前你是《圣经》。“你没这样看过我！”

你母亲抱怨。但是，没有语言的圣经又能活多久？

5

“我恨你们！” “我要把你们杀了！”

三年前你不知道杀人， 更不知到“恨”

向你挥拳没用——你对挥拳的意义一无所知

三年前你拉屎笑，吃奶也笑。你是佛陀

三年！但此刻你咆哮着在地上打滚

三年前你的哭声是蝉鸣。听你，外面的冰雪就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