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的行人

他向左开左轮手枪

他向右开枪

右轮手枪

他挥手

手枪

他跳踢踏舞,绕着一块烙铁

脚枪

他向前奔跑，笑着，开

冲锋枪

他踩过的地方一片草莓的红色

红枪

他停下来，站着发呆

他戴着交警的徽章

他还没有打死行人

是人就知道铁皮车厢里的草莓

草莓才是可疑的

后记：其他回复：

你的签名档让我想起hart crane把骨灰盒比喻成圣餐杯。

这首诗和车祸没有关系，至少，没有直接联系。这样回答的麻烦

是：“不是车祸，是什么？”让我很尴尬啊。

讲个故事。美国某些地方有男孩子的成年礼，就是由父亲带着12岁左右的儿子

去猎鹿，这大概是源于印第安人的习俗。故事很简单，儿子到猎鹿的年纪了，

父亲却发现猎鹿许可证都已经卖光了，这意味着儿子只能等到明年才可以在不

违法的前提下获得杀鹿（成年）的权利。儿子当然很失望，在纸板上自己画了

鹿的形状，用红笔描出心脏，用长矛去刺。父亲不想儿子消沉乃至恶毒，就带

着他高价参加了一个打猎团，参加的人自动获得猎鹿的许可，但让父亲失望的

是，这并不是真正的打猎，猎人在路上洒满诱饵，喝着啤酒把聚拢来的鹿射杀，

儿子在最后关头没有扣动班机，他问父亲：“这不对，是吧？”，父亲回答，“是

的，这不对。”在回家的路上，父亲为了弥补儿子的遗憾，主动提出让儿子驾驶

他的车，作为对儿子成年的肯定，儿子开车撞到一只穿越马路的鹿。因为在美国，

撞死的鹿是归司机所有的，儿子终于得到了自己的鹿。

这个故事不是这首诗的来源，但我觉得可以作为对这首诗的一种解读。假如读者

肯在这个故事的任何一个部分停下来，自行考虑它进行下去的诸多可能性，那么

就离我在这首诗里想说出的东西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