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细雨最先淋湿了石头,然后
才是花香与鸟鸣。
晨风被雨丝层层过滤,我的肉身
也轻易被静谧的时光淘洗。
雨中舞剑的人,树下挥拳的人,
他们都还有虚空的对手。
我,垂下双肩,只剩下
茫然四顾。
四十五年,我不断被生活修正,
终于修炼成了一名合格的
看客,嘴巴上打了三层的铅封。
有些家伙可以放心了——
如今我只剩下了漫步,赏花,望气,
匆匆暴走的人,翩翩起舞的人,
谁也不会再听到
一个孤寂的灵魂的叫喊。
走得越远,丢下的东西越多,
除了时间,已没有可以让我屈服的敌人,
我也并不奢望
包裹骨肉的这具皮囊存世太久。
像眼前斜风细雨中涤荡的
树木,花草,盛开罢,就安然凋零,
我会平静而缄默,
带走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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