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

如青苔长满如枇杷之蜜炼气味

活生生把天使熏成了傻瓜

——《天使之殇》

室外的天空被暗光笼罩。

携带着什么，穿梭的蝙蝠

扑动的双翼间闪现着

阴影似的苔痕，隐藏的蓝色小花

在黄昏，一段被遗忘的

微生物的生长史。其实，

这是我的常态，观察与被观察

练习着怎样去适应另外一个世界。

一扇窗在我的身体打开，

我所能奉献的，只是一些

翻开的书或合上的书；上面

留有我的印记，一点点逝去的生命。

没有更理性的，只有更疯狂

才能让我保持在这个时代

应该有的姿态，一种平衡。

我四面的墙已经消失，

暗光涌进，风在吹我——

灯盏、纸笔，我所使用过的物什

在微微喘息着，成为另一种墙

围困我，压迫我——这个失败的人

在钟声与苔痕中抬头，

在血液的呼告中转身——

童年的死亡化身蝙蝠，

在这个玫瑰也消失的黄昏

低低掠过，犹如天边的晚霞

灼烧过后，沉入无边的黑暗。

如此，艺术只是室外摇晃的树枝

历史就是茶杯中积淀的污垢；

而我，也只是一只匍匐于地的蚂蚁

养育了一身的苔性，于隐秘处

卑微，但努力地去

慢慢爬过室外越来越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