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小个子夫妇

一对小个子夫妇

一对小个子夫妇

挤在两节车厢中间吸烟处

左边是车门，右边是包

一个小空间

男人缓缓地吸，然后呼

把小脸笼在烟雾里

美啊，车轮声里一段安稳时光

女人把头靠在男人胸脯上

闭着眼睛，听着心跳

或象是聋子，脑中只有一幅安静的图象

他们站着比人矮一头

因此他们坐着

亲近地板，看着人们的脚

永远不抬头

99/2/16

pas (桑葚)

胡说八道一回 Re: 一对小个子夫妇

(Sun Feb 28 21:08:26 1999) WWW-POST

这么说，让我不安了。本来就没想表达什么，有的只是描述。

你心里一团糟，是因为期望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桌上放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有三个苹果，一个半满的啤酒瓶。

我用我的胶卷拍下来，照片让你看见了，你问：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张桌子，上面一个碟子，三个苹果和一个半满的啤酒瓶在碟子里。”

也许我真会试试象静物写生一样练习写东西。

我这里说的是这样一幅图画。两节车厢中间吸烟处，有一对矮个子夫妇。

他们没买到票，只好挤在那儿。这个位置不错了，除了到站开门时，

没有人会妨碍他们。他们的行李包括两个帆布包（用来当凳子），

和两个蛇皮袋。蛇皮袋放在靠走道一面，所以他们自己有个小空间。

两个人都很矮小，女人矮小还不打紧，说起来是小巧玲珑；男人矮小，

特别是面目小，会被人称作贼眉鼠眼。男人抽烟的架势象是很陶醉。

谁也不能笑他，他刚花了几百块钱买车票。花这么多钱，

有点象腹泻一样痛苦又畅快。

我想，他虽然个子小，力量可不小，牢牢地掌握着他的女人。他手上

的力气也比我大，一巴掌下去可以把女人打翻。更重要的是，他说一不二，

能下得了手。但女人照样依赖着他，靠着他的胸脯，虽然他一点不斯文。

女人去上厕所，人很多，她等所有人都用完了才进去。她顺便洗了一下毛巾。

回来又靠到男人的胸脯上。整个过程，她头一直微微低着，而且没有动脖子。

男人用毛巾擦了擦门窗玻璃，猛吸一口烟，看着窗外，慢慢地让烟从嘴里出来。

我呢，靠在那儿抽烟。烟龄不长，所以难保抽烟架势一点不做作。

是一个坏蛋让我染上烟瘾的，我一抽烟就想起他。

这倒好，要忘记他跟要戒掉烟瘾一样难了。

想虽然想他，但我还是东张西望的。三个女孩子一起来上厕所，

又一起回去。其中一个说，“真想在这儿吹吹风”。

是有风，我吐出的烟向左平着飘去。还好她们在右边，

不然我会为自己抽烟心生一点歉意。

“车厢里闷死了，还是这儿舒服。”

是呀，这儿有风是因为这儿狭窄。

这儿有趣，是因为这儿有人来来往往。

过道，通道，大路，之所以让人着迷是因为有人走近又远去。

迫近再远离，象间歇的挤压动作。

广场能给人带来温暖，但带不来快感。

如果你激情不够，就开一道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