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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第三十天,感受到不安的降临,
睡眠之外无事忙,并渐次丢掉睡意,
听话之外无事嚷,并逐步诛杀言语;
床下群蚁踯躅,而蚁后用鼓风机烧毁了翅翼。
正是因为噪音的存在,沉默才呈现出金的质量,我想,
我已无言去保存我在这三口之家中的一致性,
因为生者只能狞笑,无能愈合。
走后我远远听到家乡那埋冬的鞭炮,
比我曾惊闻地鲸唱还响,
亲人啊,你们要驱使这磅礴的噪音在喉头扎根吗?
要知道一座岛屿的孤独胜过笼下的冻土,
我这个裸足的跋涉者,谨慎地绕过了庞然大物,
途中却还要小心雪山、小心海洋、小心落单的草原狼。
独自一人时我回到没有演员的内心剧院,
作为舞台装置的烟火在颅内得过于盛大,
而作为观众的穿山甲失眠、蜷成球、惊恐万状,
昨夜有偷猎者枕着它的骨肉、覆着它的皮甲,吸着烟,
听赏过那床榻上的苦吟,不啻为一种激情的流放。
我从不识得乡愁,迷途的我为此遗憾,为此愧怍,
尽管人类在其中被分类经营,集中投放,
像是倦鸟和羔羊进入相同的爱巢,
像是猛虎和蔷薇为彼此纹身、精心的熏香,
是性驱使我们劳动,还是劳动驱使我们自由?
是落叶归根到底得救,
还是落花流水浮灯一盏晦暗莫辨…
我想作为一个老者回到沙漠中的出生地,
见证九个海子关掉耀眼的太阳,
剩下一个签约宿命,告别并拥紧失散的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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