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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抱怨着天气。此刻她的心情
像多年的关节炎,随着气候变得
恶劣。她雪白的脚髁仍会无声地
在波斯图案的地毯上滑过。“丈夫
总是外出,乘火车,有时坐飞机
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多年以后
她这样对我说。对于我,她不过是
一个虚构的人物,故事的讲述者
或穿着高跟鞋的命运。我想象着她
坐在窗前,透过百叶窗,白昼清晰地
展示它的赠品:空调器,灰绿色的
忍冬,以及花坛中懒洋洋开放着的
金盏菊。这也许说明场景即将转换
很快会有一场雪落下,至少从
天色上看是这样。在我的卧室里
我在看一部盗版影碟。我知道去年夏天
你干了些什么。“也许犯罪的意识
只是来自欲念,和对平淡生活的
无法忍受。”她宣称,似乎在为自己
辩护,但口气更像布道的牧师
2.
我听过一些有关她的流言,而且
认识她丈夫,深知他内心的隐秘
和所有邪恶的念头。“我宁愿什么事情
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出于好奇
或被真实的渴望引诱。你知道
那时我还很年轻。”她把一条腿
优雅地架在了另一条腿上,流盼的
目光,使我不知道该去扮演哪一类
角色:法官,还是辩护律师?当然
这不是她的过错:天真似乎拥有
某种特权,在最大限度上,人们
容忍它的邪恶与无知。而在每个
男人心里,都会藏着几具女人的
尸体。持久的战争:爱即是仇恨
那么开始吧,既然这是命运,你的
白色的睡衣正在穿过长长的走廊
打开那扇门,让真实赤裸地介入
以某种不在场的方式,却仍会
惊扰着我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划破
历史的皮肤,展示创口的深度
3.
而那些美丽的尸体,被挂在
衣橱里面,像上一个季节的外衣,但
仍然保留当初的姿式:当它们
被微风掀动,或按照身体优美的
曲线起伏。也仍足以诱使着男人
把它们作为私人物品珍藏——
当然,这不过是一个隐喻。事实上
它们只是被收藏在日记本中。那位
被出卖的丈夫,无可救药的
唯美主义者,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被送上被告席,吊在了道德的
绞刑架上(同样是一个隐喻),像
忠实的稻草人,去吓唬无知的小鸟
“我无法忍受的不是他的
残暴,而是他对她们的爱”
她愤怒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没有刺向他,而是毅然切断了
他们的婚姻。在那一霎间她似乎看到
墙上相框里那位披着雪白婚妙的
新娘,正在朝她发出会心的微笑
4.
无止境的游戏。但故事必须讲下去
因为这是宿命,或我们承担着的
全部责任。此刻,它的重心正缓缓地
穿过事件,移向一个必然的结局
像季节。你无法逃避直到最后的帷幕
落下。但当台词被结结巴巴地说出
散乱的思维和破碎的句子,拼凑出
我们的一生,以及我们生存的风景--
只是一些黯淡的斑点,映衬着更加
黯淡的背景。就像加尔默罗教派的
修道院中展出的床单,带有王妃的
铭牌和新婚之夜的污迹。(根据《空白
书页》一书,引自苏珊.古芭的
文章,教授,著名的女权主义者)
她指出,嵌在框中的带有血迹的床单
都是艺术品,而血是隐喻,铸成
文字,完成我们的历史。但我知道
她并不是女权主义者。“初次相识
他许诺送给我一座城堡。后来我知道
指的是婚姻。现在我总算逃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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