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弯刀

城里没有鸟，人们住在笼子里

这是策兰的下午，从栅栏往外看天空

从外面看栅栏里的人。我养的越南八哥

把一大片热带雨林叼了过来

它身上带有九把刀：双足各生四爪

加上黄色的长喙。我在室内

黎明端坐在茶盏上，大海已把盐交给了风

山脉原地不动。八哥喜欢站到我肩上

以及头顶，九把刀从不弯向我

八哥能听懂我说话。近期天气好

我经常领它上街走走，人们围过来问长短

它并不理会陌生人。八哥有时歪起头

思忖是什么风，让那些叶子离开了枝梢

九把刀在空中的步伐是内敛的，和风中的

落叶毫无一致之处。寺庙里有藏经楼

江河放下，才得以扺达大海

这么去想是我的短处，我曾经的期待

远大于选择。有几次我打开了关它的笼子

八哥出来还是站到我肩上，就是

不肯飞离，它给我的亲近多于慌张

八哥可能是慈悲的，但它身藏九把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