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回到江南,犹如异客。
我隐身于一本清朝的诗集,
与诗一起出走。故乡很远,
两百里公路,我从未涉足。
杨梅顺从时间,日益变肥。
我返身,一种坚固的修辞
迎面而来。它扶着一个敏感的
灵魂。格律如河水,从唐朝
流到晚清,但洗不掉栀子花上的
工业尘土。我和雨声,一并
跌进往事。孤独能否在绝句里
保持尊严?“爱”走在聚丰园路上,
患得患失,而长安的夫妇像琴声
点到为止。我有理由相信,直到
十八世纪,古人的生活像檐滴一般
富于节奏。白天平,晚上仄;
与兄弟对仗,与情人比兴。蚊子
被挡在繁体之外。固体的象形文字
建筑起山水,才赋,和坚固的悲痛。
但那些幻影的作者,已丧失了属性。
典故早就枯萎,历史已被污染。
紫外线漏进简化的汉语里,切割不朽。
但聚丰园路分明是条快乐的街道。
我饮酒,聚散,循环,完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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