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


每夜都可以用来痛哭
疲惫之后依然是井底的寂静
这个宇宙
这个无限后退,坚不可摧的深井
一颗混乱的心渴望着眼泪

在这节节拔高的城市
心被无数尘土阻挡
压在心中的缕缕忧伤
使目光碰到的事物摇晃
在入睡前
彩色的梦已经变黑
用来痛哭的仅仅是肉体
一颗混乱的心比痛哭更不幸

有一种痛在人群之中
在唤不出名字的地方
在挥之不去,招之不来的地方
在孤独的萨克斯的暗淡火焰上
那么多人,在街上若无其事地走着
那么多人潜伏着生病或受伤的欲望
那么多声音怀揣着各自的目的
将这个城市摇撼

你的心混乱
你看到两面镜子对照,就
显露出一条逸出宇宙的无限之路
但你进不了这两维世界的隧道

每天都可以用来痛哭
泪水混杂着断断续续的渴望
把眼球带出眼眶
荷马唱着盲目的歌
被眼睛挡住的光明升起
在心中的什么地方?

混乱的心,紊乱的血液和新陈代谢
我们彼此传染
在这不断后退的宇宙里
前进


1997.5.3
作者
顾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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