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

老有东西掉下来。

有时是头屑，

有时是诗人，

决不是瓦片或红杏。

从东边来的时候，

水一直在我的葫芦里荡漾，

它们幻想从屋檐掉下来。

徐徐地，像落照移进你的房间，

像你的牙床渐渐变黄。

它们没有气息，

脸上的蓝光开遍了原野。

河流由北向南掉下来，

胸口上布满了伤痕，

有的叫船只，有的叫鱼，

还有的叫天光云影。

我出走很久了，

尘埃覆灭了我的肉身。

现在我可以看见，

我的每个局部，

花盆一样掉下来。

她们都没有守候，

路面早已空无一人。

雨水刚刚洒过，

被打湿的不仅有项链，

月亮和玫瑰从枝头掉下来。

我不断地想起那年，

师兄把枯树枝抛下来，

砸中我的背脊、我的耳朵，

有无边和深厚的禅意，

从灵魂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