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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尘土飞扬的火车站,
等待开出这个县城的慢车。
台球这事儿就很容易就明白,
偶然性,
是他们出杆的绝技。
一击之下,
球从绿呢台面的这头,
撞向那头。
持枪者直起身子,
穿着家常便服,
拖着跟部压得,
如一张薄饼的拖鞋,
抽烟或者不抽烟,
吐唾沫或者不吐唾沫。
他俯下身子,
球杆像一口痰,猛地
飞向母球,
母球再听话地射向任何一颗
可以得分的号球。
那些胆小鬼,
自然躲到集体的胸墙中;
那些不幸者,
则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
最不幸的,
就被撞入不可知的球洞,
落入网袋女人般柔软的身体。
这样他就可以不断地打下去。
如果不中,他就歇手,
把位置腾出来,
让给他心急的对手,
退到后面。
喝口水或者
喷口青烟。
同样的年轻人持枪上前,
只是他上衣穿的是西便装,
显得更正式一些,
但下身穿的是到地里
干活时的破洞裤,
熟悉情况的人都清楚,
这说明他信心十足,
对老对手有足够的战略轻视。
他认识享得利也知道谁是庞卫国,
还掌握做斯诺克的办法。
他翘起身体,
手势非常雅观,
在中学女生的心目中,
这就足可作为魅力的标志。
他凶狠地一击,
根本不想角度和落点,
也不看看自己的下身
是否被桌子揉皱。
但命运与他作对,
天意在暗中做了手脚,
他的球运总是不好,
他一输再输,
一块钱刚刚付完又得付另一块。
一个上午,
他就输掉了儿子几年的学费和
老婆一生的化妆品。
但他并不歇手,
他知道有输就会有赢,
作为一个永不向命运低头的人,
他从不发誓,
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他有与对手,
他的表哥,
血战到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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