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的小船,打着旋儿,
从楼顶驶向地面烟尘,
大风让老栾树激动,
乱舞着自由,回到年轻。
而年轻人在枯草上跳马,
有人抱头,像抱着弹力球,
充当呼出热气的马,一个个
年轻人踩着冬风,跳过马,
进入你的少年,那时你
在老城大杂院玩跳马,
到处是灰砖墙、红砖墙,
那年代的两种主要色彩,
平房簇拥着一栋筒子楼,
工人楼的水泥扶手是滑梯,
你滑上滑下,棉衣把栏杆
擦亮,楼里黑得像防空洞,
你至今还蒙着眼在梦游,
楼道下沉,像废弃的矿井,
湿气像过气啤酒,冒着泡,
人们走进楼的暗礁,犹如
海底鱼群走进某一艘沉船。
街上,不时上演威严的长镜头,
宣判车大喇叭,播着车上
被捆的人,那是一些将被收割
在荒郊,植物一样失语的人。
死神的卡车,仍在你体内飞奔,
也像跳马,只是马鞍换成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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