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


我从来都没有享用武大樱花的视觉风暴,
第一次去武汉被寒冷裹挟。
挣脱它的血盆大口,
我遭遇出租车司机的真相风暴。
他语言的解剖器切割着黄鹤楼,
“那甚至并非原址,
你的凭吊是一座空中楼阁。”
后来经过武汉时候更是匆匆而过,
像我从来都没有经过它的身体。
可新的一年它再度和我的命运相连,
潜伏的微生物伤害着众多市民的脏器。
有人像司机一样说出了事实的本真,
从众门在受死后尊他的名为圣,
这中间一定有人曾向他投掷过石块。

很多人像前往黄鹤楼的我一样,
(在我前往之前就已知那并非真迹。)
大部分的时间,人们仍能忘情浏览。
现存的黄鹤楼真的能够望见长江,
那些诗中的景象在重建中复活。
我们悠闲地注释着它的现代版本,
为旅途的慵懒制造审美繁荣的泡沫。

可当真相事关细胞的阀门它遮天蔽日,
是长江边那低矮破旧的平房。
它在视线里敞开着贫穷的缺口,
没有因我们的愿望而屏蔽这丰满中的贫瘠。
就像我们祈祷这次的受难是空中楼阁,
它仍用每一个新鲜尸体浇筑着新的事实,
那人体的纪念碑将是遗忘新的耻骨。


作者
赵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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