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

当病毒看似高贵的名字夺走父亲，

他们也拥有了永恒的日子。

对着灵车说出孤儿的事实，

那哭的声浪冲击着闪烁的车灯。

这和我是雷同的日子，

笑声被拆解在情人节枯萎的祝福中。

所不同的是我的经历发生在二十年前。

千禧年的节日人们仍忘我地庆祝。

就像我可以忘我地进行哀悼：

我可以上前摸一摸他已冰凉的身体，

而他们被剥夺了这亲人的特权，

像被王水腐蚀掉色泽的皇冠。

如果父亲在暗处看到这些悲剧会如何？

他甚至没有机会经历两次隔离期。

在他生命有限的医学风物书，

呼吸道的章节也誊写过古老的痨病。

可将他带到那一天是心脏的瓣膜，

突发的闭合将他挡在了世界的门外。

这些父亲也许也不会留下遗言，

他们的身体变成管子的中转站。

已经躲过除夕催魂的钟声，

仍无法在瓦伦丁的典故中复活。

人人自危凸显了那死亡的共性，

不像当年我可以藏匿丧父的消息。

集体葬礼裹挟着特殊时期的悲情，

这不会稀释那个体受伤的浓度。

他们也许会向我学习哀悼，

在节日中剔除这一天的庆祝。

同时拔除玫瑰刺的薄情、色泽的深情，

在墓地抛洒雏菊的种子：这灵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