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我站在你的墓前,
庆幸于你已获得长久的安宁。
细雨冲刷着人间的病毒,
你不必像十七年前那样谈论瘟疫。
那时你已到达老而弥坚的顶峰,
之后的过程不过是不断坠落。
假若你遭遇此次的劫难,
词语和头脑的火花将不再眷顾你的唇齿。
那时你的语言是时事的融合剂,
过分的热度使你成为它们的焰心。
这让你看上去多么不像一个老翁。
(你的儿子们倒像是遗老)
你戴着老花镜探寻着书中的谜底,
而他们已浸泡在自媒体的乙醚中,
虚构着基因战争不存在的线条,
而你将剪断这些紊乱的脐带。
可这一切终究没有发生,
你的灰烬在墓穴中享受着新春的觐见。
你已从最后的冬季中养好思考的伤,
像是民国的山顶曾赋予你启蒙的秘钥。
那时,世间的一切都被你屏蔽,
你不再关心最后的雪花会压弯哪一棵青松。
你最终没有死于一场严寒赋予的流感,
可你已耗尽生命油库最后的燃料。
当气候变暖死神依然收割着子民,
岁月是更庞大而不知怜悯的病毒。
它让你的器官被它分裂的秒针侵蚀,
这是恐怖分子作用于每个人的无差别伤害。
它并非像病毒一样挑选宿主,
它的公义呼应着均匀的雨滴:
落在每一片大小不一的竹片上,
只为敲打山峦永恒的疼痛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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