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

进你的房间要先钻洞

在洞里拱爬

碰到一堆烂瓶子再往上摸

摸到铁门栓时就走进去

我面对着你

灯在我的头顶

照在你脸上的光线也折射给我

在我的脸上爬

爬得我直想冲你躺下去

你却一声不哼

响起敲门声你去开门

进来的人都和你相熟

他们知道你房间的另一个门

他们进来就围在我的身旁

向我的脸上折射光线

我的脸越来越热

热得眼睛几乎睁不开

其实，我早已经失明了

你的一个朋友发现

我头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他从我的头发里拣起一棵草

和别人一起笑起来

你也笑。当然

你们不知道我进来是以何种方式

门訇然打开，里面黑暗

我被一条腿绊倒

我的额头朝你庆下倒去

我的长手指触到酒瓶

听到“嘭”的一声

我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已是白天

你的房间明亮刺眼

地板上散碎的纸屑

还响着崩裂的余音

我记不起什么了

强光下我掩住赤身裸体

你在哪儿

我不敢看见

闭紧眼

只朦胧记得你床下有酒

你躺在狭长的床上

身体也显得狭长

你垫高了头颅看到我

指了指杯子又指指门

然后两手放在胸口

我放轻脚步走近你

却不知如何是好

走出去

站着。听到屋内响动

不知你在干什么

走廊朝两向延伸

所有的房间都紧闭着

我不敢走近

更不敢轻易敲门

这时琐碎的响声

又从你的房间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