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柴

一个正在劈柴的老头

你不会觉得他在衰老。

但厚背刀砍老给叼住

这让他时时要停下来，

把刀举到眼前，蹭着

光线，看看（有没卷）

他姿势老练，木头有

木头的道理：扭纹柴

是时间的一点小麻烦。

好木料都用来做家私

木材的价格涨得飞快。

楝木柔软，荔枝细密

菠萝格坚硬适于雕刻。

这些都是村子里常见

慢腾腾地，长着的树。

柚木，还可以做钢琴

我在乐器店见过一架

流离着，贵金属光泽。

我拉扯些闲话，好像

里面会蹦出一个木偶。

他需要柴。我怀念烧

灶的欢快：火焰四窜

舔着寒冷和锅中食物。

树疙瘩，总不比钢硬

砍刀，在空气里起落

划出了微蓝色的虚线。

虽然砍砍停停，咕哝

几句，大片小片木柴

和碎屑，在他身边聚

成一堆，棕黄色木质

香味，在日光里变粗。

他可以搭一个小柴塔

湿木柴，很快能晒干。

他做完他的事情，我

走开，像本合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