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mWiki——给爱妻小雪
如此柔韧，包含无限遐想，
我似乎无须多虑，顾及它的起伏。
“你，就像山雨欲来时的风。”
油菜田，写生本，磨秃的铅笔和刀片……
更多图像，更多话语，从远远那扇门涌出。
“雨水洗去了痕迹，什么都没留下。”
于是我转过身，找到你，你说我的喘息
让你想起乡下，那座被山羊们
走来走去的桥。
“抽支烟吧，”你说：“然后我教你释放
更野蛮的遐想……”其实你的眼神
更擅于表达锋利的一面。
转过身，我再次转过身，眯着眼，
我转过身去面对油菜田，转过身，
那摇荡的，满山坡的金黄，
那巨大的湖泊和众多的鳞片……
“嗨——，你如此忧伤，如此安静。”
烟灰在烟灰缸里，被晚风轻轻吹拂。
像湿发那样缠绕，只有湿发可以在夜里
闪烁幽光，蛊惑皮肤里的汗，咝咝冒出。
“知道吗？没有爱，我不如去死。”
不如去死，像湿发那样漂浮在水上，
一遍又一遍，哼一只缓慢的歌……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称得上结果。”
更野蛮的遐想，在湖水里翻转，涌动——
你的水滴闪亮如珍珠！轻盈如翅膀！
“我们始终在等待，湖水深不可测……”
未来，是不可言说的，尤其在寂静的九月，
我们来到这里，如同曾经到过这里，
石凳上的斑斑水迹，无法打动你的心。
“或许我们想得太多，或许我们……”
但是黑夜总能听到风声，你和我，
总能完成一次倾情的表达，噢黑夜啊！
无比野蛮，无比懒散，无比倔强……
“或许，”你说：“或许我们可以转身，
回避它的锋芒，释放更野蛮的遐想。”
“你态度不够严肃，或者说，你没有得到
真正的欢乐……”。这一夜如此漫长，
我们没赶上渡轮，油菜田在歌唱……
“你怀着怎样的奢望啊——”
湖水波光粼粼，摇晃出庞大的静谧，
而你的呼吸，正游进鱼的腮里……
那些滑腻的痛楚，那些尖锐的伤感，
毕竟不能躲过，毕竟不能击溃，
也不能面对野外的风，默默痛说一番。
“带我去海边，带我去摇荡的家园……”
我们栖息在屋子里，说着屋外的事，
而阴天的确提供了机会，宛如贝壳，
粗糙而对称，美丽而坚硬。
于是我剪去指甲，亲近你芬芳的腰肢，
就这样，我们等待雨水送来凉风。
油菜田，巨大的湖泊和蓝蓝的天……
更野蛮的遐想……更野蛮的遐想……
你无法得到，所以你要不停地等。
“可是我必须，回答一些问题。”
果皮，脏杯子，众多形状和气味儿，
被你的热咖啡隆隆推进夜色。
雾气游来游去，声响带来不安，
“灰尘在飞。”你的睫毛迅速扫向窗棂——
众多形状和气味儿，侵入你独享的世界。
“那天我在船上，你朝我奋力泅渡……”
你开口说话，却不知一条窄窄的彩虹
正被你毫不用力地，缓缓吐出……
“你的心里，隐藏着多少柔情？”
言辞之外，身体之外，神奇的梦境之外，
篝火腥红，你的黑发如痴如醉。
“更野蛮的遐想……更野蛮的遐想……”
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阵雨，淹没这个早晨，
即使我们漂到山顶，你也不会去开灯。
想象之外，疑心之外，邪恶的逻辑之外，
只需一捧清水，就能让你浑身打颤——
“如果我得到，我将一无所有。”
“假使剪掉的指甲被老鼠吃掉，你将
失去自己的影子。”你把一则童话
珍藏到现在，真的，只是为了好玩吗？
……绿色幽灵伸出手臂，藤蔓爬满墙……
木头小门紧锁着……你找不到斧头……
雨水冲去足迹，檐角闪闪发光……
最后，当我触到那把铜锁，却听到你说：
“抽支烟吧，然后，我来教你释放
更野蛮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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