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是疲软的
人们习惯了没有雪的爱情
习惯养在低温的心情里
人们比较爱去洗手间
面对同一面镜子
给身体涂上半干半湿的釉彩
用身体的一半和你说话
另一半 迷失在涂抹别人的快意里
南方的大街小巷上
常出现恍恍惚惚的皮影人
在一双双戏谑的手里
专注于影子与影子的杂耍
比如我 一片地面上的阴云
善于遮住晴朗的目光
比如 一个卖甘蔗的女人
像一张用破了的旧雨网
胡乱堆在十字路口
仿佛她手中隔夜的甘蔗
比如 地摊上的小贩子
挑着来历不明的水果 蔬菜
廉价地出现 又廉价地消失
……
现在 我熟悉了他们
熟悉了南方的自戾情结
在各自干瘦的居所里
每个人都有一层黑暗的楼梯
没有灯光 没有火柴 没有天窗
依照熟悉的距离 踩上去
就不会摔倒在自己黑暗里
最后我照见的
是我自己的脸孔
被摘放在果实旁边
庄重地介入下一次表达
一切正在绽放着美
都在经过他人挪动时
才能发出真实的回音
仿佛碰到火炉后
迅速膨胀的一个水泡
哺育着饱满的痛苦
谁又仔细料想过
进入南方 就像
一枚茶叶落困在一只茶杯中
停顿在易碎的温床里
只有不停地滴一点想法
再滴一点想法
透明的杯子蓄满想法后
自己自然松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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