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伦者

——贺田桑37岁生日

隔着茶桌,我看见你的新发型,蜷缩在 
客套的称呼里。你把复印件拿给某人看, 
某年某月你提到过他的名字,像是在证明 
你在某个沉闷的下午,窃笑过西斜的太阳。 

我喜欢你那样子,悻悻溜过一扇扇矮门, 
提前三分钟,让遍布划痕的铜制锁孔 
吞咽一声迷醉。你说来吧来吧兄弟,先坐, 
我去隔壁屋里,给你弄一撮好茶。 

你用指甲,敲打一句诗的音色,顺手抓过 
我眉头的迷惑,淹死在茶缸里。这是你 
最拿手的把戏,你说老庞德即使在笼子里 
也能靠一本辞典,凌空飞到古代中国。 

我记不住你的废话,你说了很多很多废话, 
很多很多场合,很多很多脸上有笑的穷人 
都在赞叹你的才华。而你,堂堂然一本正经。 
我喜欢你那样子,新发型固定得很好。 

关于一盘棋的狼狈,不是苏东坡的两句诗 
就能掩饰干净的,你用烩面的方式也不能 
也不能让今年春天,鼓噪出更多春风。 
兄弟,我差点忘了,那是在三月的恒丰园。 

南阳某处好山水,你说咱依山搭一顶茅舍, 
夜夜都能听到,瀑布里的箫声;你还说 
那里的姑娘生得美,人人怀里揣个小本儿, 
抄着悠悠的山谣,中间,夹两片红叶…… 

清明节那天凌晨,你在黄河路的梧桐下 
露出硬撅撅的脾气,这让我并不急着分手。 
沿红专路到经三路,每个岔口都停一会儿。 
自助银行灯火通明,我们同时瞟了一眼。 

我们有更性感的话题,比如湿润和节奏, 
比如放弃高潮的滑翔,以及动词的妙用。 
说着说着,郑州的夜空就传出了呻吟,仿佛 
某个寂寥的网站,正渴望一次鲜艳的乱伦。 

你从来不问我,宋小雅的事,我也不问你 
那个寒冷的雪夜里,你苦苦等的是谁。这样 
挺好。有关技艺和心灵,男人之间最好缄口, 
就像一首诗,左看右看,明明,缺了一行……


2003.5.14
郑州
作者
左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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