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某诗人谈心

你抛给了我一堆名词。

“孤岛”？我不懂。

而你热衷于手术室；

而我，需要的是后花园。

我的口味也许有些俗鄙，

但你知道，我的人不坏。

我也有过妄想，譬如，

把诗写出一股板栗味。

当然那源于我的无知——

若痛苦才是人性，傻乐呢？

请原谅我一贯的浅薄，

只想和妈妈一样活得普通。

我偶尔写诗，（却经常做饭），

对灵魂业余得一塌糊涂。

但我不还好好活着，

真的，粗心有时很必要。

再譬如，有人用诗填满生命，

这种戏法我也玩过，其实

并不好受。人啊，什么时候

都别把生活和诗活反了。

潜心很好，而何必着魔，

正如不必总挂念渐愈的痔疮。

爱若执迷，则病灶丛生，

并不惟有自杀才是病态。

我曾经的迷路，或者不比你少，

总以为诗中有“大写的人”。

结果呢，我的饭烧焦了，

不信你去嗅嗅那堆废诗。

虽然你的轻蔑提醒了我：

我的确异常异常幼稚。

而你的呼吸是粗重的——

这种内在的深刻也令我杞忧。

抱歉，我拜读过你的诗，

并不等于我喜欢你的人。

我的狂妄你根本不必在意，

我不过尔尔，且一派胡言。

然而，你滔滔的哲学呢？

都装进口袋了？抑或根本不屑？

我等待着你冰冷的教训，

以及你诗人式的抑郁与愤怒。

最好，再想起我，就想想狐獴般

滑稽的站姿，岂不很有趣！

你不用误会，可爱的诗人，

我完全分不清诗和土豆。

我只懂吃喝——并且做的

也不算太好，这你已亲自目睹。

生活弄皱了我的脾气和风衣，

“戒骄戒躁”，有时我们该共勉。

我或许有些慢待了诗，是吧；

但一切都还不算太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