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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嗓音里仍有着芭蕉般的葱郁
旅居数载的南方,已不再属于他
他回来了——这不是多大的秘密。
飞机一度是他梦想的起点
而今,他已受累于无休的飞翔
那终年望不到尽头的天空太浩淼
没人不为此盘旋的旅行生畏。
是大鹏或小鸟,都不再重要了
平淡的着陆也许稍稍无趣了些
但谁又能凭着翅膀来筑巢呢?
迁徙,永远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流离,从一开始就因为不甘
无论他曾疯了一样地冲出跑道
还是将自己死死陷在泥沙里。
多少日夜,他忌惮着高远的蓝图
多少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欲望
“北方,北方”,他时刻梦中呢喃。
渐渐,四处辗转变成了常态
莫名的经历中充满了起伏的山川
他追寻光影,光影也带给他茫然
最美的时光几乎总是生活在别处。
也因此,他的音讯稀落如残星
偶尔,人们揣度他富足后的孤傲
也谶语一般以为他人间蒸发。
但他还是回来了,于多年之后
强忍着对故乡的陌生和焦虑
终于重新开始怀恋满地黄土
他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
往事成了他特制的蜜罐和药箱
没人可以诱惑他、医治他
除了白云,任何信仰都曾是虚幻的。
今天,小鸡小鹅都令他惊奇
竟又在花蕾里发现了自己的童年
他一度以为远方才是一切终点
现在他醉心于朋友们平凡的笑。
慢慢静下来,耳中再无轰鸣
似乎志向变得有点潦草了
鬼知道呢?宏愿难道不是噩梦?
他不可能永远沉迷在历史中……
被丢掉的风车,还在旋转
那已是在另一道余晖下——
一束晶亮的闪光,在冲他送上秋波。
这一次,或能找回遗失的归宿了
他那么瞪大眼睛却哑住嘴巴
像沉默,又像在茶盏里窥见了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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