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羞怯地道出了匿身的地段,
那人才算松弛了下来。
十月乍到,本地人也还惺忪,
怎任一街人无序穿行呢?
“哦,旅行?”要知大家都是旅人!
在以各自的方式寄居,多数时候
都在迷路。不停变脸的城市,
让家乡尚且变作了异乡,
更遑论一张张陌生的脸上
似曾相识的冷漠了。
好在,粗壮的桐树沿街而立,
像一块块无法拭去的胎记,
最让人记忆深刻。多少年了,
只要朴实的老根一如过往,
就终能找到回家的路。
而家在哪里呢?“西安干燥,
令人心难于湿润。”岂不知,
上月连日的暴雨,摧折了
许多枯枝。即使缠绕在电杆上的
风筝和丝巾,也一一解脱。
多好啊,及时的风暴!
西安人何止不滞钝,
有时简直是厚道——
留一条笔直的马路给一截
无比崎岖的梦想。
“直走,继续直走,就会看到
高龄的小雁塔。”无论如何,
那人都领受了来自唐朝的恩赐
——虽与今日的苦乐无关,毕竟
也是一种遥远的缘分。
缘分之于旅人,
本身即是拯救。难道不是么?
一条路让人想到了去翻阅历史,
真好!那人尤其奇妙,
躲躲闪闪,慌慌张张,
(像窃取了天机的过客,
又绝非就是生活的逃兵)。
下午三时,汽车还在成群驶过,
那人更深地匿身于此;
而我,途经此地,正欲匿身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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