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的人

因了半日雨，索性一切都潮起来、

潮起来。连同那个蹩脚的人，

都来了兴致。

桃花运也来了？简直奇谈！

满街多了许多神神的人、浪浪的人。

耳朵里塞满绯闻。

流里流气的上午，“嗖”地一声

就飞走了。无人能抓住时间，

无人敢诅咒。

最多有人拿啤酒来独饮。

边拍肚子边喃喃自语：

“别再犯贱！”

总之，泥巴让人吃尽了苦头。

除非躲在帐篷里的人，

忍得住泪花。

皱巴巴，十足的皱巴巴。

蜷缩一团，好似无比胆小的虫子，

在拼命恐惧。

无从舒展的眉心，已长满苔藓，

空洞的人无法因此丰茂起来。

但雨仍在下。

没了阳光的日子也还要过下去。

人比人，当然会气死人；

谁可别急着笑话谁。

或者明天，雨就悄悄停了呢？

不必再天天装傻、装混、自己吓自己。

偶尔才演恶作剧。

而有时，褶皱也是美，特异而珍贵的美。

而有时眼睛里只剩下黄金般的荒凉，

和古董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