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

在秋天的海边

他又犯了口不择言的毛病

说——说——

他说不出来了

这场暴风雨

这团线

他试图安静地躺下

在那床翻乱的被褥上

从哪里开始呢？

礼拜天通向教会小学的石子路

还是岸边那条船上扯破的渔网？

啊，也没有什么岸边

他挖出一颗眼珠子

这么趴在床上或者仰面躺着

左脚搁在右脚上

还有

所有这些韵律、节奏

费劲心机的家谱和漫无边际的道听途说

——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些？

如果做得更好些能够获得实际利益的话

——他想着

看着削尖的铅笔

想像这是一匹独角兽

困难——

是否每一个独立的人都要经历困难？

诸如道德，信仰

可是看看门外的那些拍打着白被单的主妇

和吵嚷着走过的流动贩子

他们的头脑里是否也一样

充斥着这些晦暗不清的东西

物体

没有方向的，缺乏节制的，

短寿的，夭亡的……

不，我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叫好

（即便他们说我做的是垃圾

那又如何？

难道有什么不是吗）

收起那些火和水

和那些低矮的仰望

（用西班牙语描述这屋顶是不道德的）

把左脚放下

我们还是从一头独角兽说起

它来自并且去往布宜诺斯艾利斯

经历了战乱和尘土中的爱情

它钢制的犄角是银色的，形容高贵

（只是没有一张国外的出生证明

这也许会让它注定蒙尘）

但是，不去管它了——

时间已经浪费得够多

是时候让故事快速进行了

野心、阴谋、枪支、男人一样的逃跑和

跨上枣红色的骅骝

（让我们）

迅速地相信，迅速地完成

然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