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蒸热午后,肉丁也似不能勾起食欲,
必蜷缩在一帘幽梦中,
细嚼些陈年芝麻。
老辈已逝,不再有口福;
幼崽尚还爬不上老凳。
苦夏漫漫,不必空腹,
先纵灌下一碗清汤解暑解忧。
过往胸间的积腻,暂搁一旁。
此间有上好的青葱,
与浓香的乡愁,
都在碟中。都在不言中。
更有人大饿三天,来此饕餮,
那已非同一般的贵客,
而是冤家,配得上海碗
——饥寒者从来都不必羞怯。
半日,一屋子热气腾腾,涎水翻滚,
耐住性子也要等佐料下锅。
拉面吗?扯面吗?
灶台前好一通拉扯不清。
直到热辣的美味上桌,无暇拘谨,
只顾狼吞,恍如半室流民,
囫囵得再不见半点蒜泥。
唉,也顾不得吃相!
都馋猫般贪婪,一口一口,
正像咬下仇人的耳朵。却原来,
果然有成群木耳,仰卧在盘底,
温柔地迎候着每一次宠幸。
却原来,此地最宜久留,
任性者尽可在此纵性;寂寞的人,
缓缓咀嚼揪心的面片,在此虚度半世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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