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者

在水上滑行，前方

并不始终都是前方。有时，

急转而逆行，激起水浪。

人总需让自己也叹服一回，

从深水区，一团凝滞中

冲锋而出，再不去理会漩涡。

偶尔后撤，不是退让

而是蓄意被漠视。帆影中，

消匿不见，人已回归为

一具精赤的身，也再无视

敌人的窥看和瞄准……

平静地，近乎于逍遥地

向着废弃的港口驶去，

不沾一点杀气。那已娴熟得

似曾翻滚了万遍的舢板，

其实才刚刚变得驯良。

心中，谁也伪装不了鲸鲨，

一副恶煞的样子吓唬不了

漂泊的人。荒缪永远是

一张大网，谁也无从逃脱。

当冰川融化时，水已漫过

细长的脖子。旦夕间，

人从一个水手又化身为鱼，

胸间装满了海，与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