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的诗

不施粉黛。

没打粉底就出来吓人了，那诗

皱皱巴巴，淳朴得格外惊心。

没用修辞去包装一下，

节奏是最原始的，文字是寻常的。

算不上什么新奇的诗。

粗糙，而从不精心。

随意漫行，走到哪儿是哪儿。

指甲盖上的诗，抖一抖满地都是。

但不可能留下杰作。

被风轻轻一吹，就现出原形了——

那诗里的青春痘依稀还在。

完全没有打扮，赤裸相见。

一首诗的真诚大概也就如此了。

白净而拙笨。

却寄予了太多心声，

而非漂亮的闲话。迫不及待的诗，

从眼角、唇隙渗出来。

也不嫌狼狈。那诗

发乎本能，如性欲一样无法克服。

将爱美之心一点点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