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主角出场
为了节省纸张,主角首先出现
我们来介绍他
为了介绍方便,他穿红裤子
为了穿上裤子,他系着小鳄鱼皮带
“来,小老鼠堂·叽呵多
他圆圆的,
眼睛多可爱。”
“来自纽芬兰。23岁。——
请不要问我这个地名意味什么
我从未到过那儿
母亲姓贵,贵夫人一员
父亲是谁给忘了。我是堂
堂·叽呵多一等步兵,23岁
来自纽芬兰、新英格兰或其他地方。”
布拉格以西,小老鼠斯图亚特(好莱坞明星)和
小老鼠堂·叽呵多,四只向西的眼睛继续向西
“西方世界,国际大同的时代。”他们衣着优雅
忘了穿上衬衫。“咳,谁会去注意一只老鼠?”
小老鼠堂,堂·米开朗基罗二世或堂·叽呵多,你
快乐的小眼向西,向西
“我们来讨论卡夫卡的《美国》。”尖嘴巴对着双眼皮
老鼠们愤怒地击打对方
“不要挤!不要挤!”“瞧,俄克拉荷马大剧场的招聘启事。”
小老鼠堂·叽呵多,你快乐的小眼在旅途中
“前程多么美好!像一只没吃早饭的猫。”
现在列车向西,向西或向东
老鼠们结束了混乱,有的被人踩在脚下
小老鼠堂·叽呵多
在一堆毛皮鞋和踩烂的雨伞中间露出灿烂的
笑容
“但奔向新世界是美好的。”
他丢掉了自己的小手提箱,欧洲中部的寒冷会
变得更冷
一张老鼠的笑脸在变形中疾驰
小标题:除了第一节,一切都打乱
第一节是快板
第二节无主题
第三节是停顿
第四节使用高音小提琴
第五节是终章
第六节还要重新开始
最后是序曲,你把乐谱翻开
然后是第七
第七是酸奶酪
其余的六节毫无意义
“上帝用了七天,我的表达却永无尽头。”
哲学博士斯宾诺沙,Dr. Rat写道,
“鼠先生,我和你在同一趟列车。
我们在盲目中继续冒险。”
“叽呵多,经过漫长的旅行,我决定给你写信。
在这个台头里,我使用冷峻的开场白:
旅行的目的由来已久
而盲目和匆忙则更为古老。”
这些飞来飞去的事物多让人紧张!
堂·叽呵多扎上父亲的领带
“而我并不因为一场梦境丢失人生的目的。”
他牢牢攥紧目的,然后伸出拳头
往哲学家脸上狠狠地挥出一记
黑暗在他的脸上沉下去,他鼠毛倒立:
“不!我太年轻,这是我的第一节旅程。
我必须
否认自己的盲目和无聊!”
乘警来了,一切都乱了
小标题:通过禁闭窗向外观察
他热爱红色,小手推车的
红
我们知道,他吹口哨
他狭长的脸上季风漫过堤岸
车窗外
掠过稻田的鸟,倚在锄头柄上的农夫
“米勒的绘画,我想,”
他一脸温柔的微笑
但这欢乐来自旅途的短暂
但旅程无始无终
“我饿了。”饥饿的光使他越来越亮
铁在他耳边敲打,用四分一拍子
“安静点!安静点!”
“不要让你的肚子发出声音!”
“亲爱的玛琳娜或玛格丽特
我在旅途中
在光里,我看见我将要抵达的地方
没有意外伤害,甚至现在
我还能
透过窗子看见你
你真漂亮
但你是谁?我身体以外的人?
亲爱的
我在旅途中,向西或向东。”
小标题:酸奶酪体操
“现代捷克日报,先生?”
“波希米亚新闻。今天不出号外。”
黄油小面包和黑咖啡,甜酒另做,而
“关于罚款,您必须在下车以前交到乘警室。
现在您自由了。”
车厢中
吸烟者旁若无人
两个木偶坐在一旁下棋
没有你的座位
这是
蓝眼睛的座位,黑眼睛的座位,玻璃眼睛的座位
一个人把自己头朝下抖着,小小的
耳朵鼻子,小小金属牙齿掉满了一地
现在
酸奶酪出场啦!巨大无比的
奶酪先生,兴高采烈,吼声如雷
“来!我们做运动!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来!跟我做,1、2、1,向后转!”
奶酪先生手挥大棒,衔着特大雪茄
举止文雅的奶酪先生
随时可能打破你的脑袋
一个人拿扳手
一个人提手枪
一个人脱下外衣
一个人刚才寻找帽子,现在
寻找裤子
一个人给自己上紧螺丝
一个人边跳边吃
一个人边跳边用雨伞打别人脑袋
“瞧!这些荒诞的动作是什么?”
“如果先生能不做声的话,您就做对了。”
小标题:给母亲的信
妈妈,我在车上
车在一只苹果里,我猜
妈妈,我跟着一位名叫帅克的老兵
在他上车的地方认真擦了裤脚
妈妈,我的东西丢了
但我还有希望,我留给了您
现在
您可以猜您的儿子
在无边的蓝色音乐中穿过国境
这是真的
我多么热爱这些纯净的、热烈的鸟
但,妈妈
是说实话的时候了
我在牢里,1914,
我将享有一个美满的兵役年龄
请祝福我在战斗中忘记你吧
你这虚构的,可悲的母亲形象
小标题:在对猪作战的几年里
妈妈,我再一次虚构了您
妈妈,现在我在对猪作战
第三个年头了
辎重在后方,将军们也在,将军们的太太也在
那些暗杀者的猪用碎罐头向我们轰炸
我一直在找寻
一个面容酷似自己的敌人
我开始怀疑死亡:
他们加入了对方,人加入了猪
是俄国人,还是英国人?我
并不了解,他们吃一样的面包
我们的罐头加工厂还在运作
逃避兵役和战争的想法也一样
我在战火中给您写信
他们用一梭子弹打死了我,埋葬了我
但深夜我还是爬了出来,给您写信
别担心,除此以外我一切都好
小标题:在密林中
我拾起了我,“把他钉牢点”
我死去的同伴说
我拾起了他,塞进裤袋里
我已经深入猪圈,任务已经完成
死者嘲笑我的眼睛,说它们晦涩
死者享用啤酒和松鸡翼
我在听一丛尸骨发芽、长高、破裂、开花
事情越早开始,就越意味着结束
在密林里,我有一个房间
我远离死者和生者,或者
在生死之间徘徊的赤裸的人
在我这个年龄,这是件让人宽慰的事情
我睡着了,一站又一站
一盏晃动的马灯使我双眼疲倦
小老鼠堂·叽呵多
你的名字冰凉入骨
不是一名士兵
不是一具尸体
不是一个月亮
不是任何一个母亲的儿子
你是在密林里,用被子裹紧小小的
充满怀疑的身躯
小标题:战俘
战斗终于在落叶针叶林里结束
你获得一名俘虏,或者
一名俘虏获得了你
你处境荒唐,“必须照顾一个
形影不离的人。”
“来根烟?”战俘神情快乐
一个没刮净的猪头扛在中尉军阶的肩头上
你谢绝
你试图和他讨论哲学问题,或者讨论
他的猪头
“给我一个罐头,我就可以推动地球!”
俘虏兴致不错,但要求物质奖励
而你认识了死亡,“认识的开始是
对死亡的渴望。”你鄙视庸俗
但你庸俗
你和战俘分享一听沙丁鱼罐头
并容忍他的放肆和当面放屁
“1911年毕业于布拉格德语大学
23岁获法学博士学位。同年开始写作。”
战俘经历夸张,谈论女人和她们的身体
“我甚至写诗。”他们弄来一瓶兰姆酒
当着长官的面打开,“要优待俘虏。”
你酩酊大醉,“错
是不可原谅的。”
你和俘虏交换皮靴,
“我也在囚禁中。
我被关进这个壳里。
其实我更应该是另一个。”
你和俘虏交换了大衣
“现在我们平等了,你这只
外国来的猪猡。”
你交不出士兵证
你醉眼朦胧,你
喊道:“Kehrt euch!敬礼!”
但宪兵把你押进囚车,
“少废话!犹太猪!”
“报告!报告!我是老鼠。”
“给他一下子!猪!”
——猪被带上开往前线的列车
老鼠的联队在风雪中艰难地行进着
小标题:身份与死亡
1914年俘虏死于加利西亚战役
布拉格德语大学毕业生的阵亡名单上
标上“堂·叽呵多”的名字
俘虏在棺材里喃喃自语
他在无限的死中为自己讨价还价
“我是奥匈帝国中尉副官,如今却要
躺进一名士兵的坟里!”
他还在长高,写报告,给自己
缝制漂亮的军官服
一天梳理一次性格刚强的猪鬃
但报告一次次被驳回
“请先确认自己的身份
最好誊写一份正式申请
我们为您确认,但注意:
在您没有确认身份以前
不得递交任何书面报告。”
小标题:在战俘营
他要求申诉,但“不许申诉!”
“闭上嘴!我知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要么
是俘虏,要么
就是逃兵!”
沿雪地拉练,扫地,为军官做饭
“俘虏们,帝国在考察你们……”
“现在猪站在左边
老鼠站过右边。”
他被要求练习拼刺,“这
草人是敌人,是北方来的猪和笨熊
他们吃光了你的奶酪,躺在你的草窝上放臭屁
去!给它一个透明的窟窿!”
但他把它当作自己,“一个面容酷似的
敌人?”他充满渴望,试图穿过事物表面
于是他把整个身躯捅了进去
因此不得不把他横着再拔出来
他因此赢得嘲笑和尊敬
他因此获得一次宝贵的禁闭机会
“滚!”教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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