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醉鹅黄色的那月,帝国动荡,
城墙被秋色传染,夜夜喊声肃杀,
宫闱割裂着石榴,没有人低头敢捡,
风起时,只有鹅黄色望着你,面容
像一朵早起的芙蓉。渡鸦早已累了,
你执笔的关节酸痛,早朝上群臣的头顶,
黯淡过渡鸦的飞羽。情势一发难以收拾,
边陲的谷堆应声而塌,战栗的书信
堆满龙桌,你不眠不寝,仍挡不住
沾满指责的利箭,一支支刺穿宫闱,
飞向鹅黄色。你开始怀疑每一双眼睛,
进而双手,最后是每一次行走。
暗月无光的夜晚,你的疲乏终于
耗尽了守望,匍匐在鹅黄色的怀抱,
你只想要再摸一摸那纯净的黑石方,
让你头脑里那疯狂的漩涡,静止一瞬。
在你回神的清晨,鸟雀息声,你下令
寻遍宫闱,却在回报传来时闭门不听,
有传言你七日不食,朝臣的劝进
如漫天之蝗。正史记载始于腊月伊始,
是日叛军粮尽,内斗互杀如蚁。
多年以后,石榴照旧无稽破裂,
你仍不敢面对记忆无尽分岔的小径,
那里曾有一座鹅黄色的花园,
而你却亲手——在所有知情者的沉默里,
将这脆弱轻信的花园,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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